横山准

只有老梗、老梗以及老梗

【希尔雷丝】推心置腹

#加进去了额外的设定

#包含个人理解与表达能力差的ooc



推心置腹


她的特技偶尔会陷自己于尴尬境地。

青狮教室的门半开着,算不上有力的拦隔,屋里人在谈的事也并非招人耳目。

“……当我的舞伴好不好?”

这是在说贝雷丝险些忘掉的星辰节大事。

“这个嘛——”原来如此,在这个餐厅开饭前少有人逗留的地方,在这个欲望偶尔压过浩瀚无垠的求知欲的时刻,发生一点年轻男女间无伤大雅的欲拒还迎多么正常。何况其中之一是她认不起的青狮高徒,希尔凡·戈迪耶呢。

“你为什么要犹豫?你……你答应了别的女孩的邀请吗?我们上周不是才——”

“亲爱的图兰朵,”希尔凡亲切地“非礼了”一番那姑娘,使得她越发怔愣了,“我听说隔壁班的商人之子对你很是有意,我路过的时候还指点了他邀舞的礼仪。——何不给一位诚恳的追求者一次机会呢?啊,我想他正在过来和你会面的路上,我就不拖住你太久了,他快到了。”

贝雷丝脚步轻得如同燕子掠过打湿的花丛,屋内学生们再怎么注意不到她的动静,她也难以闯入这场景去拿落在讲台上的手甲。

“……老师,我把您遗忘的东西带过来了。”她还没绕过硬石板铺的回廊,就被当事的负心汉给捉住了。她内心升起对自己潜行能力的怀疑,脸上露出些让人难辨的复杂表情:“好耳力啊,希尔凡。”红发的学生趁着她发起言语攻击前的空当细细端详了一番她的表情,那双漂亮的眼睛(即使这会儿贝雷丝也不得不承认)在她有些站不住脚的讽刺发出后还在她脸上逡巡了好一会儿。

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。半晌,希尔凡露齿一笑:“老师就当我对潜在的美有特殊雷达好了。”他伸出两只食指在头两侧哄孩子似的比划了两下,行了礼后离开了。


贝雷丝很难把这种情话当真,在星辰节的舞会上也如愿地未被打扰。

把狂欢的主导权让给学生后,贝雷丝沿着大教堂外墙悠悠地散着步。加尔古·马库墙高数十米,抬头看时仿佛把不驯的星辰框在了其间。第几圈的时候遇上了换班出来的门卫,就着芙朵拉中部的节日风俗东拉西扯,好不快活。



急速逼近的暗杀者袭向侧面的战斗人员,预测落空,贝雷丝费力地将钢剑从眼前已死之人的体内拔出,添了几分力气向那边掷出。暗杀者匕首灵巧地一格挡,飞剑偏了,她不得已整个人斜向扑出,祈祷胸甲不会让自己落得开膛破肚。脸不可避免地被割裂开来,交换来些许高度优势,她紧抱住对方下盘。在近身缠斗上暗杀者落了下风,他下意识地跺脚企图甩开她,但重心移动的瞬间反被贝雷丝抓住。暗杀者意识到换为自己倒在地上时,脖子上洞开的血口快将他的生机流尽。

 “……老师!没事吧!”旁边人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。贝雷丝哇地一口吐出伤处被胸甲震荡出的血沫,用还算干净的一侧手背抹过嘴角:“我没事。你别在天上飞久了就看不见地上的威胁啊。”希尔凡急切的表情一闪而过,贝雷丝扭头来看到战局已定,便指挥其他人清点伤亡损失,头一匹就是坠落在附近希尔凡的爱龙,泰斯塔罗莎。

“没救了?”

希尔凡沉默着把飞龙腿部的弩箭拔开,在女人面前总是含笑的眼帘沉痛地垂下来。


身体还没追上五年被偷走的时光,贝雷丝空有神祖之形,但治愈之力尚未醒来。天帝之剑若是在手哪会变得如此狼狈。她固定好胸前暂时的夹板,披上宽大得足以当斗篷的外套。这时帐篷外传来声音:“我能进来吗,老师?”

她也不避讳,走过去把门帘一揭:“进来吧。

身型高大的人进了帐篷后显得这个落脚点越发逼仄,何况他比五年前堵住她的时候又拔高了数公分。

贝雷丝旧伤难愈,绷带层叠护住前胸夹板,绕过伤口狭长的腹部,仍有完整的皮肤暴露在外。她听得到对方呼吸的声音,战场保命的肾上腺素仍在血中激荡,希尔凡放下帘子后便一言不发,气氛似是向某种过于直白的方向发展而去。

她捡了个待修理护具尚未堆满的角落坐下,看着直直杵在那里、铠甲刚卸下就赶过来的男人,“给他一点时间。他可以很不客气,本身表达能力也足够好”,贝雷丝想。


“老师,伤口怎么样?”

“哦,马马虎虎。”

他看上去不太高兴。“劣势下还能这么豪放,是佣兵的做风吗?我是理解不了这种美学。”

“放心,希尔凡。我的经验犯不上让你来操心。”她带着习以为常的表情,或许还有点儿笑意,这般说道。

希尔凡盯着贝雷丝,一副恨不得让她把嘴边话收回去的样子。“……老师明明不喜欢被人盯着观察,却总是在看着别人。”这话说得有点窝囊,希尔凡挠了半天乱糟糟的头发,又开口道,“老师,你在看着我,对吧?”

她单手撑着脸的姿势愣了愣:“我是在看着你。在战场上也有必要看着你,这是——”贝雷丝认为有必要停下来措一下辞,“正常的事情。”

“老师应该先注意自己的安危,匆匆醒过来,连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都不知道。没有我拖累也战斗得很吃力吧。”

“没办法,谁叫你从前就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家伙。星辰节前⋯…”

“不一样。”希尔凡说得斩钉截铁,“老师还不明白吗!这和五年前没有一点相同的!这场战争。我们的、我们的领导者。才刚开始就期望一切结束的我自己——

老师, 我可能会产生犹豫,这种犹豫带来意识上的懈怠,在战场上拖累我……在重逢之前,这还在我能容忍的范畴内。”他的声音嘶哑。贝雷丝恍然大悟,眼前人应对手足无措五年的方式也是被烙上数条伤痕,坚固的铠甲内同自己一般伤痕累累。“但老师出现后,我容忍不下去了。我害自己恶名昭彰,害老师名声也被牵连。我害自己受伤,但我怎能害老师死在战场上?”

他在描述一种含糊的模拟,是自己的缺陷所造成一系列后果的统筹,但早在过程中就陷进对其悲惨结局的笃信里不可自拔了。

“我甚至想请求老师你在我内心混乱结束前不要上战场了。”希尔凡茫然地看着贝雷丝。


“⋯⋯来坐下说吧。”贝雷丝拍拍旁边的位置。男人移动过来,乖乖地按吩咐照做了。

起初是场浪漫的较量,谁在语气中多流露出一点直白的偏心,谁又做出富有感情色彩的可解读举动。但它开始变质为过份的自我剖析,贝雷丝看着他,不再跳动的心脏也稍稍绞紧。

“希尔凡,我其实不需要了解这么多。身为你的老师,我无需理由便会为你抵挡一切。——是你之前'不小心'把心里话说出来。是你现在带着这么一副为难的样子来找我的。”

“我……控制不住,我或许也不想忍住。老师、老师就能自如地展现不同面貌吗?佣兵夺人性命毫无犹豫?灰色恶魔就会为帝国人的死伤流泪吗?”

“至少这恢复到我熟悉的态度”,贝雷丝想。刻薄的话语。让双眼移不开的眼神,好像盯着什么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事物。他五年说溜了嘴的“好想杀了你”,就是这副样子。


“不,希尔凡,我不问为什么,我看到了就是看到了。”贝雷丝尽可能把自己最直白的想法说出来,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理解到,她不像希尔凡,能把模糊的感情说得字字入心。

过了片刻,绷到极点的弓弦松了下来。

“……贝雷丝。老师、贝雷丝,我未必清楚自己是怎样一个——混蛋。我本觉得你一眼看透了我,“他闭了下眼,思索到过去的情形,“这曾让我卑鄙的杀意更浓。但不太一样,我想过抛弃一切的活法,但你让我好奇你会怎样看我。你不了解我,但我不透过你,就看不到我想要什么、想去何方。”

“你我一起变强吧。”贝雷丝低头,被他情急之下握住的手映入眼帘。她把手心翻过来,手指和希尔凡的交缠在一起。

“贝雷丝,我把我的胜利献给你,请你……”希尔凡胡乱拉起她的手按在嘴边,遮住了低声的关键词。

他离开的背影好似抛开了犹豫,是对上战场而言过于自大的态度,贝雷丝想到他还要稚嫩一点时尾音上扬的“别太夸奖我啦”,升起来几分安然的笑意。

她躺回布料粗糙的行军床,希尔凡把旁边的位置坐得暖和了,那热度渐渐把她那一块皮肤熨热起来。外面车轱辘吱呀吱呀,军备补充走上了正轨,她觉得很好。她的血洒在这片土地,再度醒来便会恢复战斗的力气。

贝雷丝合上双眼。

她想与他一同回到星辰节的舞堂。

-FI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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